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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下午一個學生來找我，說廈門大學要舉辦一個夏令營，表現好的話，可以拿到他們的推免資格。作為一個偏遠地區、農林院校、非985211出身的學生，廈大無疑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。學生跑過來征求下我的意見，因為根據他們得到的消息，我們學校對外校的推免卡的尤為緊，通常只有一個指標，其他的管你拿到哪里的資格，一律免談。

作為她的班主任和畢業論文指導老師，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學生說的確實是實情，不光我所在的學院，整個學校都在卡這個。理由也基本一致，作為一所不太好(或者說太不好)的學校，我們這邊的碩士招生情況一直不理想，大部分學生都想考出去，或者直接就業，推免就成了留住一批好學生的唯一途徑。現實情況在于，每年分下來的指標，學校各方大佬們這個看中幾個，那邊開口要兩個，剩下來的指標本來就沒幾個，如果再都分出去，學院自己就留不到學生，全為他人做嫁衣。怎么辦?學校大佬肯定是不能得罪的，而且都是自己人，肥水不流外人田，肯定要照批，各方權衡，那就把保送外校的全部斃掉了了事。

參加了幾次推免的面試，其實已經沒什么實際意義。把外校的單獨拎出來，挑好的給一個，其他的刪除，然后把必需放行的再拎出來，剩下的也就沒兩個人，看看成績勾了就是。看到一大批費盡周折拿到211甚至985高校資格的學生，也許他們的心中還充滿了渴望，卻在努力前就被告知你已經失去了資格，不知道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們這些老師，和培養了他們的學校。

第一次參加完這種會議，我在自己的空間寫下這么一段話：“王言如絲，其出如綸。小人物的命運如同浮萍，永遠掌握在別人手中”。

如果站在學院乃至學校的角度，想給自己的學院多留兩個指標有沒有問題，好像也沒有。但是站在學生的角度，他們憑借自己的努力，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有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，現在卻被老師和學校輕易的毀掉了，他們可能還會去參加研究生考試，但那個的難度要大的多，也許臨場發揮不好，也許在復試時由于出身不好被刷掉(對于我們這邊的學生，這是常態)，然后就只能調劑到一個差的多的學校或者干脆直接就業，命運之路就此徹底改寫。

那么，問題來了，我們這么做，是不是在合法的毀掉學生的一生?

另外，昨天最后，我給學生的回答是，你就好好去爭取這個機會，然后抱著最壞的打算。如果拿不到推免資格甚至夏令營都進不去，那自然就不用管。如果萬一拿到了，我也不能保證一定給你爭取學院會給你這個機會，但是我會盡我的全力去推動，去力爭，這是我作為班主任，唯一能做的事。